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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节 (第1/4页)
??汤信义心里惊涛骇浪,但是面上还维持着平静。片刻后,他的理智回来了一些,终于能静下心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。他是太子近侍,自然对太子的行踪了如指掌,太子当年出京时,取道山北,直接就来了大同,并不曾去过太原,更别说遇见长兴侯府的小姐。论理,太子并不曾见过楚氏女才对,那方才那句话,就不能从字面上理解…… ??秦沂见汤信义只是低着头,不知道在揣测什么,都不敢抬头看他。秦沂懒得说话,直接伸出手道:“给我。” ??汤信义连问话都没有,立刻将长兴侯的请帖递到太子手心。 ??秦沂手指微微用力,便将漆封撕开。他手指拈着大红的请帖,上下转了转,映衬下越显手指修长,骨节分明。 ??秦沂无端觉得这份帖子俗气又刺眼,他冷冷地扫了那张请帖一眼,漆黑的眼珠渐渐下移,终于看到了大红请柬上的字。 ??幸承冰语,喜结良缘……小女楚氏与赵家长子结两姓之好…… ??小女楚氏?秦沂眉间挑了挑,长兴侯的小女儿不正是楚锦瑶吗?他的印象中楚锦瑶没有嫡妹才是……等等,楚锦瑶似乎有个姐姐。 ??秦沂微不可察地愣了愣,再次去看请柬上的名字,着重落在男方姓名上。汤信义面无表情,但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秦沂,他先是看到太子爷冷淡矜贵地端详请柬,然后突然又倒回去看请柬上的字,最后,他撑起指尖,似乎很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。 ??汤信义终于适时开口:“殿下,您看……” ??“撤下去吧,我和长兴侯府并无往来,他们家办喜事,我没必要随礼。” ??“是。” ??汤信义本该退下了,可是他今日却破天荒地站住,状似随口地问道:“殿下,您刚才的意思是?” ??秦沂抬头,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睛只是轻轻扫了汤信义一眼:“你这是在问我?” ??“不敢。”汤信义低头,弓着腰后退,“奴才这就去传旨,奴才告退。” ??汤信义走了一半,却又突然听到:“站住。” ??“殿下有何吩咐?” ??“婚丧嫁娶到底是大事,你去库房略备些礼物,托人送过去吧。” ??汤信义狠狠一怔,嘴唇动了动,很想问句为什么,但到他底不敢让太子爷说第二遍。汤信义低下头,闷声应道:“是。” ??秦沂将视线移到自己的公务上,过了一会,他轻轻挑起一边眉,问:“怎么还杵着?” ??“殿下,你重伤刚愈,总兵想让您去太原休养几天,太原知府都已经安排好了。殿下,边关风沙大,刀剑无眼,您待在这里,总不是长久之计。你被奸人算计,前几日才刚刚醒来,不如,去内地太原避一避邪祟?” ??秦沂听了这话,只是抿嘴笑了一下:“我好歹还是太子,若真有这种邪祟,连我都需要避让,那边关的仗还打什么打?干脆散开,各奔东西成了。” ??“奴才不敢。”汤信义连忙躬身请罪。 ??秦沂晾了一会,才开口道:“起来吧。我不想追究是谁让你来传话,但是汤信义,你记住,孤是太子。” ??天子守国门,君王死社稷,他既然来边关戍敌,就绝不会后退半步。像个没骨头的孬种一样躲在城墙后,看着前线将士出生入死,自己却躲在城里寻欢作乐,这种事他父皇做得出来,他秦沂可做不出来。 ??汤信义见秦沂突然用上了太子敬称,额间簌地滴下豆大的冷汗。汤信义知道劝太子休养这事是不成了,当下不敢再提,连忙曲着腰退下。 ??等汤信义走后,屋内又恢复了平静。秦沂静静坐着,良久都没有提起笔继续他的公事。 ??秦沂当然知道,汤信义今日提这话,是受了大同总兵和太原知府的托。这是来试探他的口风了。 ??楚锦瑶就在太原,秦沂至今现在还历历在目,自己离开的最后一瞬间,是碗粗的木头坠落,轰然砸在楚锦瑶手上。秦沂很想知道他送过去的膏药,这个呆子看到没有,她的手上,伤势究竟如何。 ??可是他是太子,只要他还活着,鞑靼不退,他就不能,也不会离开边关。 ??秦沂最终还是压下心底微不可差的那一丝犹豫,太原他是不会去的。他在大同戍守边疆,而他的子民,还有楚锦瑶,才能在城中安稳坦然地生活。 ??再说了,他将玉痕膏放的那样明显,如果楚锦瑶还是看不到……想必她的眼睛白长了,她活该疼下去。 ??秦沂提起笔,不打算理会一个睁眼瞎,可是仅仅写了三行,秦沂就无奈地放下笔。算了,他不能指望一个呆头鹅,他还是把魏五叫进来吧。改日,让魏五假借送帐的名目,进长兴侯府看看楚锦瑶的手好了没有。 ??他记得,楚锦瑶这个姐姐对她还不错,他便不拂对方的脸面了。长兴侯送来请柬,他人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