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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一章 (第3/4页)
屋檐下住了几十年的人,忽然就不见了,消失了。 救护车来了,徐念跟着去了医院,直到医生把确切的结果告诉她,她都无法接受顾若音的死亡。 夜里十二点,天黑得出奇,徐念坐在顾若音身边,她就像睡着了。 徐念握着她冰冷的手,眼泪无法使一个人活过来。 第二天,她联系了丧葬人员,没有通知其他人,连路铮都没有通知,她安静的处理了一切事务,又去顾若音说的那座公墓,选了一块宽敞的地方,将父亲和母亲合葬在了一起。 看着父母的名字合在一起,父母在,人生尚有来处,而今,她只剩下归途。 后来再回想起那天,徐念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冷静的做完这一切。 那天她办完这些就直接走了,逃离了这片陵墓,逃离了这个现实。 她无法面对空荡荡的家,无法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,她给学校提了离职申请。 路铮很快知道了这件事,在知道的当天就回南城,但已经联系不上徐念。 徐念只给他发了一条信息:路铮,我想冷静一段时间,这段时间你先不要联系我,等我情绪稳定,我会来找你。 他只有这一条短信,再联系就是关机。 - 徐念买了票离开了南城,那年逃离路铮她跑去了东北上学,这一次她又想逃离母亲去世,她买了去拉萨的票。 她将自己丢在了离南城几千公里的地方,靠酒精麻痹神经,醒来又睡,睡了又醉。 她不愿意见到路铮,见到路铮会想起了他爸,想起他爸又会想起顾若音,她害怕一切与顾若音相关的事物。 路铮后来打过很多电话,徐念都没接,她只想躲回她的壳。 - 徐念这段时间下楼扔垃圾时总能看见隔壁那个画家,那是个生活很乱的男人,确切的说,是男生,年纪很小,徐念看见过好几次他把女人带回来,不一样的女人。 这天她出门扔垃圾,画家靠在楼道里抽烟,脸上有伤,指甲挖出来的痕迹,徐念想起来昨夜听见隔壁有吵架的声音,大概是昨晚上弄的,具体她也没听清,就醉了过去。 画家上下打量徐念,拉萨的白天很热,徐念穿着单薄的连衣裙,走过时身上有宿醉的酒味。 “来找救赎?”他开口。 徐念皱眉,西藏是很多人寻找的天堂,据说这里离天堂很近,对她来说只是逃离罢了,其实拉萨还是昆明都是一样。 只要不是南城,哪里都好。 “不是。”她回。 他递给她一支藏烟:“抽吗?” 徐念接过来,他给她点了火,她抽过烟,藏烟倒是第一回抽,有点呛。 “你想见见天堂吗?”他对她说。 徐念叼着烟,吐了一口,不太习惯,但尼古丁让神经无比兴奋,就像酒精一样,短暂的让神经处于一种放松状态。 她淡淡开口:“我不约炮。” 画家笑起来,嘴角有颗虎牙:“我对姐姐没啥兴趣。” 他嘴角一丝邪笑,蓬乱的头发抓得更加张扬,回房间拿了车钥匙,扔给她一瓶防晒霜:“拉萨紫外线毒。” 徐念没涂,白不白对她来讲没啥意义。 他开着那辆牧马人越野车,徐念看见副驾驶的座位上有个包装完好的杜蕾斯,画家把杜蕾斯收起来放进口袋。 他看了她一眼:“姐姐,你要现在下车还来得及。” 他挑衅她,徐念晃了晃手机:“拉萨这地方,十步一警局,你怕才对。” 画家发动了引擎。 越野车驶出拉萨,一路往西,红色的太阳高挂着,群山环绕,四处飘扬着经幡。 画家扭头看见她微微出汗的脸蛋。 徐念又点了根藏烟。 她想自己当初应该带顾若音出来旅游的,不然不至于到现在她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。 她跟她,暗自较劲了这么多年,让她忽略了她是她的母亲。 她问他:“有酒吗?” 画家扭头指了指后座,徐念弯腰过去摸出一瓶洋酒。 “姐姐,你为啥来拉萨啊?”画家问她。 徐念喝了一大口,酒精有点冲,她没回,转而问他:“你呢?” 画家笑起来,一头乱发吹得像个朋克少年:“我在这待了六个月了,本来是来洗涤心灵的,结果心灵没洗成,被这里的妹子勾了魂,又野又劲,比其他地方的有趣多了,现在不想走了。”画家又看了她一眼,“姐,这里小伙子也不错,也挺够劲,你要想释放压力或者寻找刺激,找一两个都可以,保管什么烦恼都没了。” “你们男的是不是脑子里都是这些事?”徐念想起了路铮,路铮初初见她也是这样。 “做爱而已,灵感来源地,男人女人都一样,又能激发灵感,又能释放压力。” 车缓缓爬上一个山头,艳阳高照,天蓝得像windows开机壁纸。 徐念下车,看见远处山顶乌泱泱的一片鸟在盘旋,苍茫的天地间,有一座很小的寺庙,寺庙后面几个和尚背着几袋东西。 ?画家也下了车:“秃鹫。” “天葬师在切骨。”画家说。 徐念知道天葬,她没见过,光是听切骨就已非常惊悚。 “德高望重的人,才能享受天葬待遇,将人的身体还给天地,灵魂可以去到天堂。” 徐念是坚定的唯物主义,并不信这些:“死了就死了。” 画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