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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 (第1/2页)
这姑娘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将他打上负心薄幸的耻辱标签,他背负着那样的黑暗,却从未解释过只字片语。 “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,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?” 容淮顿住。 长久未开口,她的嗓音有些哑,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低语:“你宁愿我恨你,对不对?” 伴着话语,荆羡缓缓抬眸。 阴霾的云层挡住光,他的脸仍然清俊,那双总是隐含孤寂的漂亮眼里多了几分挣扎,他就这么看着她,似是有话要说,然而最终依然选择了沉默。 不知不觉间,再度回到那处小院落。 荆羡轻微挣扎,自他怀中落下,她走上前推开门。屋子里比离开前乱了许多,浴室的门半敞,门口丢了条半干的浴巾,沙发角落有匆匆换下的睡裤,此刻杂乱拧成一团。 她几乎能想象到,他洗完澡发现她不见后冲出房门的模样。大概是怕长久以来妥善保管的秘密被她发现,才会这样焦急。 荆羡垂眼,视线又开始模模糊糊,她盯着脚尖,不发一语。 那些重逢之后的纠缠片段不合时宜地跳出来。 雪夜在她家楼下的青年,等到眉宇间覆上落雪,仍然没有离去。 替她挡开热汤的青年,沉默着听完她说的狠话,苍白着脸,弯腰扶着椅背却无。 悄然搬至19层的青年,情人节深夜,亲手布置了花海,高烧昏迷之时,仍在梦呓着问她为何没去z大。 在她不遗余力划清界限之后,在她带着报复恶意一次次重创他之后。 漫天风雨里,他没有半分犹豫,向她走近。 胸口的钝痛伴着每次心跳的频率,愈演愈烈,她的头愈发低下,几乎说不完整一句话:“你原本……” “对不起。”她哽咽着:“你原本可以同我说的。” 容淮看着她。 他八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的姑娘,低着头,像个犯下弥天大错的囚徒,仓皇不知所措。 记忆里这朵矜贵恣意的娇花,笑起来能点亮星辰,活得天真烂漫,亦不知人间疾苦。她曾努力拉他出泥泞之地,在他阴暗肮脏的世界里,固执点亮每一个角落。 他从不屑一顾到沉沦深陷,只花了短短数月,而后再没办法脱身,成了她裙下最虔诚的门徒,心甘情愿追随着这道光。 可他妄图染指的天上月,眼下因为他的失误,褪去了骄傲,碾碎了脊梁骨,迷失在无尽的愧疚和自我怀疑中。 他的公主殿下,本不需要这样卑微。 他受过的磨难,尝过的冷暖,遭过的误解,在这一刻对比她歉然惶恐的眼泪,根本不堪一击。 容淮叹口气,掌心贴着她的腰肢施力,半强迫地让这姑娘从略微蜷缩的姿态里恢复,淡声:“荆羡,我退学,只是想解决一些早该解决的事情。” 他抬起她的脸,指腹抹掉她眼角的水迹,“后边发生的,也都是我计划好的结果,和你没有任何关系。” 荆羡不吱声。 半晌,她伸出手,够到他的衣摆,犹豫了一会儿,慢慢往上掀。 容淮诧异,很快意识到她想做什么,掐住那纤细的手腕,皱眉喊她的名字,“别闹。” “我没和你闹。”荆羡轻声,眨了下眼睛,睫毛湿漉漉,语气却格外坚韧:“我想看,我现在就要知道,我再也不要被瞒在鼓里。” 容淮:“……” 两人僵持良久。 窗外的雨势不知何时变得猛烈,瓢泼大雨砸在铁皮屋檐上,发出沉闷声响。远处闷雷翻滚,天色昏暗,正午时光,竟莫名有了入夜景象。 荆羡还没松手,一眨不眨盯着他。 感觉要耗到天荒地老。 这姑娘偏执起来,确实要命。 容淮无奈,朝后靠到墙上,别开眼去,视线对着高柜上的纸箱。 荆羡敛着鼻息,小心翼翼卷高他的t恤。男人劲窄的腰身异常漂亮,玉白的肤,浅浅的人鱼线,或许因为紧张,腹肌轮廓格外深刻。 她目光直视,没有半分羞怯。 忽而动作骤停。 右边肋骨开始显现触目惊心的暗红,她的指尖不由自主颤抖,撩到最上方,那道狰狞的伤疤再无遮掩。 八年过去,它横搁在胸腹间,并未随着时光流逝降低存在感。 十来公分长,从肋骨下端一直蔓延到最上边。两侧有缝针的零星痕迹,靠近胸骨交接的那一侧颜色额外深,像是利刃先行划破皮肉,又朝着里头刺入,狠狠翻搅脏器。 该有多大的仇恨,才会这样对着一个17岁的少年痛下毒手。 她道听途说的版本里,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这一刀,如今亲眼目睹,她再不能找到借口原谅自己。 荆羡踉跄退一步,泪眼朦胧。 她想,怎么可能不是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