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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 (第2/2页)
的错呢。 是她亲自将三十万交到欲置他于死地的人手里,是她间接促成了差点谋杀骗保的惨剧,也是她害得他在云离差点丧命。 若是他真在那天死了。 她甚至无从得知。 若干年后,同学聚会时,兴许才能闻得他的死讯。 届时她会怎么样? 笑一笑,唏嘘一阵,也就过了。 而那位不告而别的少年,将会永远带着苦衷,长眠于地下。 荆羡根本没法操纵自己的思维,眼前的幻象一幕幕,她几乎站不住,撑着旁边的桌子费力地呼吸。 感觉再待在云离要出事。 容淮没再犹豫,重新抱起魂不守舍的姑娘,一手拿过她的包,朝外走。 他很早就深谙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,他这辈子做过许多匪夷所思的决定,也从未后悔。可当下,他却无限懊恼带她来云离躲避台风的馊主意。 打开车门,他将她放到副驾驶座,俯身帮忙系好安全带:“送你回去。” 正要启动时,这姑娘又倏然开口:“箱子。” 容淮怔了片刻,回房取那个从昨晚开始她就惦念不放的纸箱。 回去的路上,荆羡再没开口,她只是用力抱着曾经弃之如敝履的玩偶,兔子灰扑扑的长耳朵紧紧贴着她的脸颊,她也不嫌脏,就这样死死搂着。 因为高速封路的缘故,回临城的路格外坎坷。绕了许久的小径和偏道,晚上八点来钟,才到小区。 荆羡坐在车里,愣愣瞧着不远处的别墅灯光,阁楼窗口挂着熟悉的蕾丝白纱,隐约能窥见里头绵软的床榻。 到家了。 容淮:“我送你过去?” 荆羡不敢看他,深入四肢百骸的痛苦和愧疚快要将她淹没。她觉得自己不堪到了极点,她没有资格再享用他的体贴,亦没有颜面再面对他。 逃避的念头倏然取代了一切纷扰。 她只想睡觉。 可能一觉醒来,会发现,这只是一场梦,也不一定。 荆羡默默推开了车门,夜色里,她抱着同她体型并不相符的纸箱,像个孬种的胆小鬼,声音轻到几不可闻:“我自己回去。” 容淮盯着她。 他当然可以趁此机会提一些要求,善于利用人心这一点,永远是无往不利的武器。 可对上她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视线,他暂时压下了那些卑鄙的想法,只目送着她离开,直到那道纤细身影快要消失在树影后,才往前跟两步:“荆羡。” 她回过头,侧脸对着他。 容淮平静道:“我明天去瑞士,可能要半个月。” 荆羡睫毛轻颤,缓缓抬眼。 他漆黑的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强烈情绪,像是长久的等待之后再难压抑,又像是不顾一切要冲破牢笼。最终,眼尾猩红褪去,只留下模棱两可的话语—— “半个月,够了没?” 话落,他也没等她的回答,只重新回到车上,玻璃窗落下一半,淡淡:“云离的事情,趁早忘记。” 随即调转车头离开。 荆羡愣了两秒,也不知道他俩之间,谁更像逃兵一些。 接下来的一周。 她破天荒请了病假,关在房间里,连下楼用餐都不愿意,一日三餐都在自己房内解决。 她从未这样邋遢过。 困了就睡,醒了就对着近在咫尺的纸箱发呆。这玩意拿回来有阵子了,她天天盯着,就是没勇气打开。 家里没有能束缚她的人,荆羡就这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,直到骆亦白给她打电话,说荆焱在机场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,身体没什么大碍,但要住院观察一阵。 荆羡这才如梦初醒,要了地址,匆匆赶去。 这家私人医院,她从前也住过,就是高三肺炎发烧那回。她对这里的印象并不算好,甚至有些阴影。她记得每一次走道响起脚步声时,她都会期待少年的出现。 然而事实总叫她难堪,失望成了绝望,最后演变成无数夜里的泪水。即便如今真相大白,当时失魂落魄的心碎滋味依旧如影随形。 荆羡掐了下手心,强逼自己忘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。 荆焱的病房在最里头那间。 她进门,就见到男人坐在床上回邮件,助理站一边汇报工作,童茹玥坐在沙发上,正慢条斯理地替他削苹果。 荆羡瞬间觉得自己多余,打量一圈,发现他没什么皮外伤,肤色白皙,眉眼冷冽,精气神比她都好。 反倒是荆焱盯着双胞胎妹妹的黑眼圈,“你没睡觉?” 荆羡绝无可能同他说容淮的事,只应付几句。只是她的状态确实很糟糕,昨晚又噩梦连连整夜失眠,坐了没几分钟,就困得不行。 怕被哥哥瞧出蹊跷,她假借公司名头告辞。 荆焱也没拦着,让童茹玥送她。